中國放棄清零、開放國門，這群疫前全球旅遊業最大收入來源，正在強勢回歸！但，這是否也代表，低價旅行團將再次席捲全球？
疫情之前，四川旅遊業者趙玲（Zhao Ling，音譯）負責規劃東南亞「零元團」。旅行社向中國旅客收取超低團費，再利用交通、食宿、購物等各環節都由同公司一條龍整合經營的模式，獨攬業務，同時為自己賺進大把觀光錢財。
「他們（觀光地）當然不喜歡我們，沒人喜歡。」趙玲自己坦言，因為中國旅客不只沒有為當地經濟注入強力的活水，還導致熱門景點總是因為低價團而人滿為患，大損觀光品質。因此，擺脫對「一條龍模式」依賴的呼聲四起，只是後來疫情爆發，導致相關辯論急遽降溫。
不過，疫情已歷時3年、全球旅遊業也少了最大引擎3年。彭博報導，中國如今重新開放，靠他們創造大量就業機會的亞洲國家，再次面臨相同難題：是否能戒掉這種廉價旅遊毒藥？
世界翹首以盼？業者：有總比沒有好
光是2019年，中國出境旅遊人數便達1.55億人次。根據法國外貿銀行（Natixis）統計，該國同年占全球旅遊業支出16％，幾乎是10年前翻倍。雖然，許多人嚮往永續性、負責任旅遊，但亞太旅遊協會（PATA）的幕僚長普朗卡恩（Paul Pruangkarn）仍點出現實：「其他人只想要遊客和錢回來。這就是當前正上演的拉鋸戰。」
「一些當地人擔心不會從中受益，但有總比沒有好！」緬甸旅行社Oriental Rose Travel & Tours的總經理桑德（Sandar Kyaw）直呼。因為疫情之前，每年約有140萬中國人到該國一遊，但至今，幾乎一半服務或專注於外國旅遊的企業，都已經倒閉。
過去主要接手中國低價團、專做越南峴港與芽莊等景點業務的旅行社Hava Travel表示，峴港有多達3成旅館在疫情間關閉，所以實在很難對零元團說不。事實上，該旅行社預計，中國旅遊團會在3月底、4月初開始湧入當地，而且早在去年12月就開始為此準備，翹首以盼觀光復甦。
法國外貿銀行亞太區首席經濟學家艾西亞（Alicia García Herrero）指出，中國自2月6日起，開始開放20國出境跟團旅遊，「該國旅遊業復甦的正向外溢效應，重回全球只是時間早晚問題而已。」
至於台灣，目前只宣布2月20日將開放港澳人士來台自由行，陸客仍因疫情止步，所以較難預測，接下來是否會受到台海緊繃、經濟狀況等因素影響，導致低價陸客團數量下滑或反彈。
旅遊業長期趨勢：重質不重量
但事實上，長期來看，觀光旅遊業歷經長達3年蕭條後，擺脫中國低價團的決心，似乎比以往都更強烈——「重質不重量」，或許才是疫後突圍的新王道。例如，Hava Travel短期內雖熱烈歡迎中國低端遊客回歸，長期目標卻是發展高級路線。
因為若以包機票、食宿等4天旅程來估算，平均辦團成本只要約800萬越南盾（約合新台幣1萬元），低價團遊客每天會在指定店面花費400萬越南盾；但相比之下，沒有跟團的中國自由行旅客，花費又比低價團遊客多出50％以上，所以長期而言，能創造更大利潤。
「中國人才不窮，」越南旅遊協會主席武世平（Vu The Binh，音譯）就呼籲，該國應該杜絕零元旅遊，並且出新招來打擊商業詐騙，「有必要為中國遊客提供高階服務，以增加其消費，就像為美國、日本和西歐提供的服務一樣。」
在另一東南亞國家，泰國為了從疫後激烈的市場突圍而出，觀光局局長育他薩在疫情間，則宣布要把重心聚焦於「待更久、高消費、高品質」的遊客，並朝向永續發展的目標邁進。
今年6月，泰國將對搭機入境的旅客，課徵300泰銖（約合新台幣265元）的入境稅。這項新政策創造的資金，除了會投入於景點開發、遊客健康和意外保險之外，休閒雜誌Lifestyle Asia預測，也有助於官方加速轉向「重質不重量」。
至於地球另一半球的歐洲，同樣正嚴陣以待低價旅遊潮強襲！為了不讓旅遊業入不敷出，巴塞隆納、威尼斯等旅遊勝地，相繼祭出政策調整。前者把旅遊稅大幅上調57％，每人過一夜要上繳2.75歐元；後者則計畫對一日遊旅客，徵收上看10歐元的入境稅，預防被廉價旅客淹沒。
中國剛解封，短期內，零元團將來勢洶洶重出江湖；但彭博報導的標題仍寫道，多數業者其實是謹慎歡迎（Cautious Welcome）他們，暗指疫情過後，大家對擺脫低價團的渴望，反而越來越強烈。
資料來源：Bloomberg、The New York Times、Lifestyle Asia
核稿編輯：吳中傑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