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曾想過一個很弔詭的問題，為什麼看文法書這種極度催眠的內容，我不會讀到想睡，但一讀起數學公式我就像吃了安眠藥一樣（什麼sin、cos公式也很催眠的好嗎）？我開始思考外文對自己來說是什麼，繼而思考英文教材對我來說是什麼？
文法書（甚至是教材）對你來說是什麼？
sin和cos雖然都是用英文字寫的數學專有名詞，但我在日常生活中完全用不到，數學公式對我來說就只是個暫時的、以考試為目的「工具」罷了。但英文不一樣，今天想吃水果可以去冰箱拿一顆apple來啃，怕被感染新冠肺炎的話就一定要知道防疫指揮官常講的COVID-19是什麼東西，在路上被老外問路的話一定至少要會講turn left、turn right或最簡單的Sorry, I don’t know，去日本旅遊一定要會講「阿哩嘎豆」（ありがとう）。
英文對我來講就是「必需品」，出差也都會用到。對我來說，英文不只是工具。因此，當我看文法書時，是將它當作未來進出外語職場的跳板來看，即使這跳板真的讓我覺得很無趣，因為它只會叫你「背起來就對了」。
其實你不需要死背文法書
我學外語最不喜歡死背，所以會盡洪荒之力用邏輯推演的方式去了解，事實上英文是可以用邏輯去推演出意思的。在英文文法中，只有10%是要死背的「基本元素」（例如girl的複數就是在後面加上s），剩下90%都是用基本元素（核心文法）去推演、延伸出來的，所以我不是背文法，而是透過邏輯推演文法。「原來同一套英文邏輯可以轉來轉去，轉出這麼多花樣啊。」中文也是如此。
你講中文時會去想文法嗎？很有可能，你甚至無法明確說出中文的文法。你不清楚中文的文法規則，外國人當然也不清楚。那你可能會好奇，為什麼我們明明不會中文文法，卻能講出流暢的中文，而且還自成一套文法語順？
答案很簡單，因為我們的中文文法概念不是從書本學來的，是從生活中的大小一切吸收來的，這就是我想通的地方。同理，我發現我的英文文法也不是從文法書學來的。那我為什麼要讀文法書呢？
這麼說你可能會很意外，我在第一次接觸到文法書時，竟發現自己早已學會書中教的90%的文法。換句話說，上國高中之前，我早就在生活中接觸完90%的英文文法了。你可能又會好奇，我怎麼有辦法在接受英文義務教育之前就先學完文法？
因為我從小就在追美劇、聽英文歌，聽不懂歌詞我也照樣模仿著唱，甚至還收聽ICRT電台的外國人主持的聊天節目，聽不懂聊天內容時我就聽電台的外文歌。即便有聽沒有懂，但很神奇的是，我照這樣聽了好幾年，某天竟然一瞬間感知到自己「開竅」了，那是一種像在深谷苦練九陽神功之後，某天突然茅塞頓開的感受。我第一次感受到，什麼叫做英文的「語感」，原來外國人講話的邏輯就是這樣的感受啊。
還記得我前面說過的嗎？我們的中文文法觀念是從生活中汲取來的，我的英文文法觀念也是這樣耳濡目染的。在大量接觸文法的同時，當然別忘了單字。當時的我，快譯通翻譯機也是隨時抱在手上的。反倒是現在有字典App和Google，非常方便。
舉個例子，我聽到ICRT主持人說很後悔自己早該先做好某件事情，我聽到他當時說了「I should have 做某某事」，當下我並沒有特別去查字，從他說話的上下文和表露的情緒馬上就能推論，＂should have＂意思就是「老早就該……的」。當我開始上學校的英文課，聽著老師解釋「should have」這個文法怎麼使用，我除了早就知道意思了之外，還有餘力去觀察老師的解釋與我從老外聽到的使用方式是否一樣。
我還發現在我那個年代，老師、文法書都教我一個很莫名其妙的文法觀念：寫文章時，全文包括每一段的時態都要一致，要嘛就是一整篇都用過去式，要嘛全篇都統一用現在式。每次作文課要寫作文時，我都被這奇怪的文法規定給綁死，一旦文章開頭講了過去的事，整篇文章都只能講過去發生過的事，不能講現在和未來。
重點是，這跟我平常透過書籍、電台、美劇觀察到的文法互相牴觸。現實生活中，外國人根本不甩這套規定。一篇文章當然可以穿插各種時態，中文也是這樣，語言不是本來就這樣嗎？文法書不是「聖經／佛典」，不是拿來每天唱誦死記在腦裡的。當然你也可這麼做，但你睡死的機率會高達9成，還會喪失「自主判斷」文法的機會。解說不夠精確的文法書，甚至可能會誤導你。文法書有好處也同時有侷限，你不需要過度依賴它，把它當作輔助理解的角色就好。
如果說我從生活中汲取的文法讓我有了基本的概念和印象，那麼文法書的作用，是系統化和條列式的解說，呈現可視化的「理論」，讓你可以用理論來講解給自己和別人聽懂。
學文法的關鍵：善用你的推理能力和觀察力
與其讓文法書悶死我，我寧願讓自己在生活中大量接觸外文。不用背的，用聽的不是輕鬆多了嗎？當你在聽的時候，試著去猜測你聽到的外文是什麼什麼意思，請用你聽到的「上下文」來推演單字以及文法（例如前述的should have的例子）。
如果累了，就像背景音一樣播放也可以，同樣的文法句子聽久了，會烙印在腦海裡，某天你就會像我一樣突然茅塞頓開且又信手拈來：「我好像N年前聽過主持人這樣講過，原來文法書在教這個呀。」
「觀察」和「邏輯推演（用猜的）」是輕鬆學外文的核心技巧。猜完了，你會有超級深的印象，這時再去問字典和Google你所聽到的單字和文法是什麼意思，你會意識到你自己的中式怪英文：「噢，原來我想錯了呀。」或強化形塑你的道地英文語感：「噢，果然猜對了。」這樣學文法才像玩推理遊戲破關一樣好玩啊！
＊本文經「方格子直送計畫」合作轉載，原文：學文法，其實你不一定要依賴文法書
責任編輯：易佳蓉
核稿編輯：施怡樺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