日本文豪川端康成的小說《雪國》,有一個著名的金句開場:「穿過縣城長長的隧道,便是雪國了。」
很少人知道,他筆下的雪國,就在日本新潟縣的越後湯澤。更少人知道的是:如今每逢冬天,都會聚集超過一千名台灣人,在越後湯澤工作。
它的全盛期在一九八○年代,泡沫經濟時期,日本年輕人流行來此滑雪度假,當時一間高級公寓的售價,高達五千多萬日圓。然而,隨著泡沫破裂,當地房價崩跌、旅客數驟降,新台幣一萬元就能買到一間房子。
然而,現在的越後湯澤卻徹底翻轉。光二○二三年,它就吸引超過三十三萬人次海外遊客,其中近七成是台灣人。它一躍而成台灣最炙手可熱的滑雪景點之一,其網路聲量僅次於北海道。
台灣水餃店二代扮推手
十年間,小鎮復甦、社群聲量大增
故事要從十年前,吳書成第一次進入越後湯澤開始說起。
過去,吳書成的名字多半與電商圈綁在一起。他是知名網路美食「果貿吳媽家」第二代,代表作正是靠著研究數據、操作社群廣告與KOL團購,將果貿吳媽家從高雄左營的一家小水餃店,變成年營收兩億元的電商品牌。
二○一四年,他應朋友之約到越後湯澤玩,在飯店認識了一位服務生,是在日本長大的蒙古人青達孟,也是當時唯一會說中文的服務人員。
一七年,他們合資成立青達雪具店,專門經營「說中文的客人」。到一九年末,青達雪具店的顧客人數就比前一年成長了十倍,湯澤町海外觀光客人數,也來到二十八萬的史上新高。
「那時候,所有員工從早忙到晚,但每個人都士氣高昂!然後,疫情就爆發了。」他苦笑。
二二年六月,日本政府開放商務觀光簽證,他立刻回到越後湯澤,卻只見整排倒閉的店家。他回想一九年盛況,研判疫情已到尾聲,接下來的報復性旅遊也許正要開始,於是咬牙加碼。
「雞婆行動」發揮連結力!
臨時救援受困旅客、無償宣傳在地商家
漸漸的,越來越多台灣人進來了。但人流回升只是開始,還有更關鍵的兩大問題必須解決——如何消除當地原有商家對外來經營者的疑慮?如何成為銜接台灣人和日本人的溝通橋梁?
對此,吳書成和他的團隊發揮台灣人特有的連結力,開始實施一連串的「雞婆」行動。
第一,青達雪具店成立了「緊急應變小組」,而且救援對象不限自家客人,舉凡說中文的觀光客,都在他們的救援範圍內。
第二,他們成為觀光發展協會(政府單位)與外來店家之間的溝通橋梁。
第三,無償將宣傳資源分享給當地商家。例如他們的雪具店制服,背後印的字樣不是店名,而是當地十四間雪場的名字。
如今,他們不只是復甦了一個雪國小鎮,串聯起更多人的力量,也實踐了自己的夢想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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